塞蒂恩走进更衣室时,空气里还弥漫着草皮和汗水混合的气味。他径直走向恩加德乌,后者正低头解护腿板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“刚才场上那一下,”塞蒂恩开口,声音不高,但足够清晰,“你传的那脚球,是瞄着我踢的吗?”
恩加德乌动作顿了一下,抬起眼。更衣室嘈杂的背景音似乎瞬间低了下去。他嘴角扯了扯,像是想笑,又没完全笑出来。
“你觉得呢?”他反问,把手里的护腿板扔进储物柜,金属柜门发出哐当一声响。
塞蒂恩没移开目光。“我觉得是。球路又低又急,直奔我小腿来的。那不是一次随意的传球。”
旁边有几个队友停下了交谈,朝这边瞥了一眼,但没人插话。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。
恩加德乌转过身,正面看着他。“当时对方前锋在逼抢,我的出球线路就那一条。你正好在那个区域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平淡,“职业比赛里,这种球不是很正常吗?”
“正常?”塞蒂恩重复了一遍这个词,“那种力道和角度,可不像是要找队友的脚。倒像是……”他没把话说完,但意思再明白不过。
更衣室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几秒。毛巾被扔进洗衣筐的声音,鞋钉踩在瓷砖上的刮擦声,远处淋浴间传来的水声——所有这些细微的声响都凸显了两人之间的沉默。
恩加德乌最终叹了口气,肩膀微微放松下来。“听着,”他说,“如果让你觉得我是故意的,那我道歉。场上局势瞬息万变,有时候动作看起来会有点冲。但你知道的,我从不针对自己人。”
塞蒂恩盯着他的眼睛,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分量。他想起训练场上的无数次对抗,想起比赛中那些默契的配合,也想起偶尔因为失误而引发的短暂口角。
“我希望不是故意的。”塞蒂恩最终说道,语气缓和了些,“我们是队友。”
恩加德乌点了点头,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。“当然是。下一场还要一起踢赢他们。”
谈话到此为止。更衣室的氛围重新流动起来,仿佛刚才的紧张从未存在。但每个人都明白,在这片绿茵场上,有些问题不需要答案,只需要一个继续并肩作战的共识。